諾基亞高管談MeeGo、Windows Phone和Symbian
上周三諾基亞在中央美術學院舉行了E7 在國內的首發活動。微軟與諾基亞在此次活動中介紹了自 2009 年開始合作的辦公解決方案——Symbian 平臺的 Exchange ActiveSync、Communicator Mobile 和 SharePoint。
本次活動有來自諾基亞、微軟、聯通等公司的多位高管到場，但其中最受矚目的無疑是最近成為諾基亞智能終端業務執行副總裁 Jo Harlow。
2 月 11 日，諾基亞新 CEO Stephen Elop 宣布了新的戰略，隨之而來的是公司改組：原智能手機業務負責人、MeeGo 的支持者 Torres 博士離職。時任智能手機營銷副總裁 Jo Harlow 則被提升到最高管理層，將于 4 月 1 日接手新成立的智能終端業務。她將成為 Elop 以外諾基亞職責最重大的高管，領導諾基亞所有智能手機相關業務。
Jo Harlow 是美國人，杜克大學心理學畢業，曾是準專業女籃選手（具體見文末）。Jo Harlow 曾在保潔和銳步工作過十八年，2003 年加入諾基亞。Jo Harlow 曾擔任的職位主要都是營銷和運營相關，而智能終端部門需要在今年完成 MeeGo 手機的研發、與微軟合作帶來諾基亞 Windows Phone、開始從 Symbian 到 Windows Phone 的過度。新職位對 Jo Harlow 而言也是一個挑戰。
本次專訪問題涉及面比較廣，根據內容分為 MeeGo、Windows Phone、Symbian 和企業管理四部分。Jo 回答了此前存在的一些疑問，話題首先聚焦在 MeeGo 上。
首款 MeeGo 手機以及未來的發展
諾基亞關于 MeeGo 手機的總體計劃是今年推出一款 MeeGo 手機，之后將 MeeGo 團隊從智能終端部門分離出去，交由 CTO Rich Green 管理，負責研發下一代手持操作系統。Elop 之前公布了未來公司研發投資的發展趨向，從圖中大致比例來看，未來用于 MeeGo 平臺的軟件研發投資并不低——沒有研發具體機型的負擔。但涉及到細節方面，其實疑問頗多。
例如 Rich Green 上周在一次開發者活動上說出了 MeeGo 手機的編號——諾基亞 N950，聽起來和 N900 屬于同一家族。然而 N900 不是一款面向大眾市場的產品，諾基亞沒有利用自己的營銷力量和渠道來努力推廣它、銷售不進行運營商補貼，用戶體驗也針對高端玩家設計。所以我提的第一個 MeeGo 相關問題是：
Q：即將到來的 MeeGo 手機是像 E7 一樣針對消費市場還是像 N900 那樣只對高端玩家發售？
Jo：“我覺得首款 MeeGo 手機將滿足兩個群體，因為從消費者的角度來說它有很大的潛力，它有獨特的用戶界面。但同時我也認為它能吸引到那些喜愛 N900 的人。所以我覺得它能夠滿足這兩個客戶群體。”
Q：也就是說諾基亞將像對待 E7 或 N8 那樣推廣 MeeGo 手機？
Jo：“它是一款消費類終端，所以我們會為其提供那樣的支持。”
這是一個好消息，作為面向消費市場的產品，諾基亞對 N950 不太可能像對待 N900 那樣在不到一年時間里就基本放棄后續支持。現在營銷不再是問題、后續支持也有了，諾基亞 MeeGo 團隊有機會通過最終的市場表現來駁斥各種質疑、證明自己過去的努力，這很可能也是未來幾年里僅有的一次機會。
據我所知，MeeGo 團隊的很多人為新手機傾注了大量心血，身處高福利的芬蘭，有些 Meego 工程師甚至連續兩個月不休一個周末。馬爾科·阿赫蒂薩里(Marko Ahtisaari) 去年接管設計團隊之后將諾基亞版 MeeGo 的用戶界面設計推翻重來，他曾在不同場合反復強調 MeeGo 將帶來 iOS、WP7 以外的另一種用戶界面模式。
按照諾基亞之前公布的信息，MeeGo 手機和 Windows Phone 很可能都會在今年上市，兩個平臺都定位高端。諾基亞版 MeeGo 的新界面模式（和英特爾主導的 MeeGo Handset UI 無關）究竟是好是壞，外界無從得知，不過 Jo Harlow 肯定用過，下面是她對兩個平臺之間是否會發生沖突所作出的回答：
Jo：“我認為MeeGo 手機非常獨特。但正如 Stephen Elop 所說的，它就像一塊未經打磨的寶石，我們希望得到消費者對 MeeGo 手機的反饋，這樣我們就能掌握情況，分析下一代移動操作系統會是什么樣子。不過 Windows Phone 的用戶界面同樣非常現代而吸引人。我聽過有人說它漂亮并且很有魅力。那些購買了 Windows Phone 的消費者對自己的手機有很高的滿意度。所以我認為獨特和與眾不同的兩種體驗可以同時存在。”
至于諾基亞下一代移動操作系統的前景，目前自然還沒有眉目。因為得在確定下一代操作系統的研究方向之后才能開始研發，所以也沒有具體的時間表。不過這些應該會和今年 MeeGo 手機的市場反饋緊密相關，如果諾基亞 MeeGo 手機成功，那新一代系統的研發可能會在含糊其辭的“五年”之前完成；反之，如果他們最終搞砸了，Elop 之前對于 MeeGo 的承諾能不能兌現還是一個未知數。接下來就看 MeeGo 團隊的表現了。
無論如何，在未來三年里，諾基亞的主力智能手機操作系統無疑將是 Windows Phone。
Windows Phone 與差異化
根據之前的報道，Windows Phone 預期在 2013 年徹底取代 Symbian。采訪中 Jo 談到了首款諾基亞 Windows Phone 的上市時間，和此前所說的一樣——Elop 希望它能在 2011 年上市，顧客反饋則希望能在 2011 年四季度初期買到諾基亞 Windows Phone。諾基亞似乎是打算趕上圣誕購物季銷售高峰。
比上市日期更重要的可能是諾基亞打算如何兌現自己不僅僅是另一家 Windows Phone OEM 廠商的承諾，如何在自己的 Windows Phone 產品上實現差異化。
提問：諾基亞會不會和微軟組成聯合研發團隊進一步開發 Windows Phone 這個軟件平臺？
Jo：“我們與微軟合作的首要任務就是讓最終產品帶有諾基亞的品牌特征。除了我們的所有品牌要素——鈴聲、主題、握手動畫、語言支持這類特征以外，我們還會在這個平臺的技術要求（technical requirements）方面與微軟合作，最終讓整個平臺受益。這包括與運營商的合作、有助于推動我們新戰略向前發展的技術，這一切將對平臺本身有很大的影響。
就平臺本身而言，我們將會施加很大的影響力，力求打造一個具有差異化的、獨特的諾基亞手機平臺。我們正在與微軟商議這些獨特之處，并決定具體的開發工作分工——或者我們做，或者他們做。”
也就是說雙方的平臺合作中不會有聯合研發團隊，但是會具體分工。從效率的角度來看，未嘗不是件好事。軟件之后我們談到硬件：
Q：那么諾基亞打算具體怎么實現差異化？
Jo：“我認為最為顯著的差異在于我們的硬件設計和硬件功能，比如我們的 N8 和 E7。目前市場上有一種危險的傾向，這就是商品化效應造成所有產品看起來都一樣。所以我們希望從硬件設計上與別的產品區別開來，這也是我們一直在做的。
此外還包括在諾基亞優勢領域的差異化。比如 N8 配備的相機模塊無疑是手機里最好的。因此在這個領域，我們將繼續與競爭對手擴大差異。除此之外，我們還與微軟合作開拓其它很多領域，但在達成最終協議之前，我是無法透露細節的。之前的很多經驗讓我相信，我們有很好的機會與其它（Windows Phone）產品實現差異化。”
Q：有報道稱，未來幾年將會出現很多低價的諾基亞 Windows Phone。這是不是說，對于微軟來說，市場份額遠比（硬件）利潤空間更為重要？
Jo：“其實不是這樣。諾基亞吸引微軟的部分原因，是我們的分銷能力以及我們覆蓋的價位區間。所以作為硬件合作伙伴，我們將與其合作，改善微軟手機的用戶體驗，降低產品價格。這還包括使用不同的硬件配置，以便能夠實現更低的價格。因此，這不只是在同一系列終端上獲取較低的利潤，更是將其適用于各價格區間的終端產品。”
Symbian 的最后歲月
埃洛普已經在資本市場日的演講中明確說明 Symbian 將逐步被 Windows Phone 取代，在 2013 年淡出舞臺。另一方面，諾基亞又宣稱將在 Symbian 終結之前售出 1.5 億部 Symbian 手機，希望暫時挽留開發者。但低端機型用戶往往不傾向于購買程序，那么：
Q：在從 Symbian 到 Windows Phone 的過渡過程中， 還會出現 E7 這樣高端的Symbian 手機嗎?
Jo：“我們將繼續開發不同價位的 Symbian 手機，年內將推出一系列產品，未來還會有更多 Symbian 手機。在 2011 年我們將推出一系列創新型產品，并將它們打造成市場上的高端品牌，7 系列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Q：更具體的說，未來還會有 E7 這種價位的 Symbian 手機么？
Jo：“對于未來產品定價我還不能作出評論，但就像我說的，我們在市場上將會推出不同價位的產品，其中會有高端機型。”
關于 Symbian 會不會有新版本的問題，Jo Harlow 給出了肯定的答復，稱未來的優化將主要集中在全新的用戶界面上，Qt 和 Qt Quick 也會進一步發展。當天 Jo Harlow 在演講中也展示了一張 Symbian 未來界面概念圖：
這張圖和 Elop 之前在 MWC 上展示的很像，但補充了一些說明：
◆下拉式狀態欄，聽起來有點像 Android
◆簡化的導航欄，取代原先 Symbian 系統的左右軟鍵
◆新的圖標
◆更加靈活的 Widget，不再是統一的橫條
總之諾基亞挽留 Symbian 開發者、在 Windows Phone 到來前，贏取最后一代 Symbian 用戶的方針已經比較明確——覆蓋各種價位的新機型、官方提供新的用戶界面升級。結果如何市場反應會如實回答。
企業管理與內部改革
對于自己接管智能手機業務之后的目標，Jo Harlow 認為可以分為兩個方面，首先是與微軟緊密合作，創造出一個可與 Android 和蘋果媲美的生態系統；與此同時她還需要讓諾基亞在這個生態系統內部占據競爭優勢。
訪談中提到了一些具體策略，比如諾基亞未來是否會積極建立更多的直營零售店，類似諾基亞體驗中心。這類直營店會比第三方零售店帶來更多利潤，是蘋果高利潤的一個重要原因。
Jo Harlow 的確有計劃在全球和中國開設更多的諾基亞體驗中心，但這里除了直接銷售以外，還需要幫助其它零售渠道拓展業務，并不會取代傳統的銷售渠道。因此我估計諾基亞體驗中心還是會延續目前的模式，通過提高價格避免搶第三方零售渠道的生意。
在諾基亞目前面臨的問題方面。Jo Harlow 認為提高決策效率、縮短產品研發周期都是首當其沖的問題，并且有信心解決這些問題。但具體如何去解決恐怕還得等到下個月她正式接管智能終端業務之后才會明朗。不過隨著新戰略的展開，之前一直讓諾基亞頭疼不已的軟件系統開發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將會由微軟分擔，諾基亞 Windows Phone 的產品研發周期應該不會像目前的 Symbian 機型那么漫長而拖延。
相比前面談到的操作系統平臺策略的變化，諾基亞公司研發效率、決策流程的改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 MeeGo 平臺如期在 2010 年年中面世、Symbian 的改進也能如期到來，恐怕也不會有后面那么多變故。接下來就看 Jo Harlow 的表現了。
一個小花絮
Jo Harlow 過往經歷里，最有趣的一段可能是在大學期間。1981-1984 年，Jo Harlow 在實力強勁的杜克大學女籃打了四年球，曾任隊長并獲得 Letter Winner。下面就是 1982-1983 年杜克校隊的合影，Jo Harlow 是 34 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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