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刊:人類欲望“蘋果”始
這位隸屬于被子植物門、雙子葉植物綱、薔薇目、薔薇科、蘋果亞科、蘋果屬、真正蘋果組、蘋果系、蘋果種的植物同學,名字叫:蘋果。
它遠不止是一種水果,它是寓言、宗教、神話、文化、藝術、科技的載體,兩千多年來與人類發展進程一路同行,直到今天。
三個蘋果救世界,欲望、知識、激情。不僅如此,它們為人類開啟了一扇通向未知世界的門,在接過那個蘋果的時候,我們都在期待去探索一個未知而充滿誘惑的世界。
人類欲望蘋果始。
從夏娃摘下蘋果的那一刻開始,人類從此就和蘋果牢牢地綁在了一起。驅動她的只是人類永恒的好奇心和逆反心態,卻未想到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種水果自此被符號化,代表著一代又一代的人類叛離固定模式的努力。
另一個蘋果,則擊中了人類最具智慧的頭顱。牛頓的故事不論真假,都在人類探索世界的道路上留下了漂亮的一筆。
接下來是喬布斯的蘋果。這個完美主義者和偏執狂,給人們設計了一個全新的感知世界,讓一種產品成為一個宗教,一部分人類開始思考新世界的可能性,可大部分人類卻從此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接受。
所以才有微博上那個著名的段子:迄今為止,有3個著名的蘋果對人類歷史產生了重大影響,一個誘惑了夏娃,一個砸醒了牛頓,一個現在握在喬布斯手中。
蘋果的世界觀
夏娃的悲劇某種程度上完全是男權主義的結果。
男人設計了這個世界,男人規定了世界的規則,男人說:那棵樹的果實你不能吃。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可惜,女人并不這么想。女人是服從直覺的動物,她只聽從自己身體的召喚,智慧之樹的果實從欲望開始。其實根本不存在蛇引誘夏娃、夏娃引誘亞當的命題,因為人類的欲望終究會驅使他們去探索未知世界,無論怎樣他們都想打開不能打開的盒子。這跟蛇還是女人無關。
牛頓的故事則完全是男性的邏輯能力在驅動。雖然這個故事有幾分附會的色彩——《艾薩克·牛頓爵士生平回憶錄》中認為,那顆蘋果并沒有打中牛頓的頭——但大多數人都愿意相信一個在苦苦思索的大科學家被來自自然的力量所點醒,這樣傳奇式的描述更符合我們的情趣。牛頓從那顆蘋果上得到的是,對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的總結,而以往我們只知道是什么,而不知道為什么。
喬布斯的蘋果Logo據說來自吃毒蘋果自殺的圖靈,雖然Logo設計師不止一次聲明并非如此,但粉絲更愿意相信這個有著傳奇色彩的附會,這樣就和前兩個蘋果的神話色彩如出一轍了。喬布斯相信,用戶是沒有能力提供有價值的建議的,所以他給粉絲的建議回電子郵件都是如此簡潔:“不。你不需要它。”
喬布斯固執地把這個世界的規則設定為他的規則,因為其他的東西都是多余的,因為“不。你不需要它”。當然,他給我們帶來的的確是一個美妙的新世界,人類立刻就陷入這種全新的體驗當中。
所以,夏娃的蘋果帶我們看到這個新世界,牛頓的蘋果帶我們了解這個新世界,而喬布斯的蘋果則帶我們體驗這個新世界。有趣的是,喬布斯的規則依然是男人的規則——你必須要用iTunes。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蘋果就是選擇權
白雪公主因吃毒蘋果而死去,帕里斯王子把金蘋果給了阿佛洛狄特而引發特洛伊戰爭,赫拉的結婚禮物是金蘋果,威廉·退爾發動瑞士人民起義的故事里的重要道具是蘋果,紐約是大蘋果,我們都愛吃蘋果派……人類的文化史總是和蘋果糾纏不清。
不過,蘋果只是人類選擇的符號,重點是在接過它之后,我們面對的是什么。所有的蘋果,都代表著一個未知世界,正如同《黑客帝國》里尼奧面對的兩顆膠囊:紅色還是藍色,是回去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現,還是跟我們去看看另一個世界?我們選擇蘋果,是因為我們對現行的舊有模式感到厭倦,不是說舊模式不好,而是人類原始的好奇心總驅使著我們去看看門后面是什么。
1984年蘋果推出Macintosh對抗IBM時,利用《1984》這個概念作了著名廣告,把IBM比喻為老大哥。此后,蘋果的老大哥概念中還包括微軟。喬布斯的蘋果,以設計感和體驗為我們制造出一種幻覺:眼下,你已經被控制了,選擇我,你則可以進入一個新的世界。購買蘋果產品的消費者,不僅僅是因為蘋果產品本身的設計出眾,更是因為立刻覺得自己擁有了對抗集權的力量和不同于庸眾的品位——是的,我已經屬于另外一個你們完全無法理解的世界了。
風水輪流轉,2011年,MOTO推出XOOM,廣告中把蘋果比喻為老大哥——白色耳機線控制了全世界,每個人都把自己關在i字頭里,而少數清醒的人則悲哀地望著這些面目模糊的人。這也是蘋果戰略成功之后的必然結果,蘋果產品越暢銷,蘋果理念越普及,它也從小眾的驕傲變成了大眾的盲從,它就從老大哥的對抗者變成了老大哥。
用模式控制人
企業的天職也正是如此,為我們制造幻覺,無論是小眾的優越感還是大眾的認同感。在蘋果公司之前,從迪士尼到麥當勞,從IBM到微軟,它們也是這么做的。它們為我們設計生活,設計看世界的方式,他們用來控制人的不是思想,而是產品。
迪士尼早在20世紀30年代就為兒童建立了“米老鼠俱樂部”,但他們隨即發現成人比兒童更樂于在Neverland里玩耍。隨之而來的就是新模式的建立,迪士尼立刻建立起依賴于衍生品銷售、主題樂園和提供夢幻體驗三位一體的成人娛樂模式,讓成人在這里找到臆想中“無憂無慮”的童年。成人玩旋轉木馬是可恥的,但是在迪士尼樂園里玩旋轉木馬則是光榮的。
麥當勞則成功地把汽車生活、速度感、工業時代的時髦與食品緊密地連接在一起,它把快餐變成了一種榮耀,成為了進入工業時代的最簡潔的方式。正如幾十年后的80年代,TANG果珍的廣告用“TANG,果珍,太空時代飲品”作為最大賣點,立刻就抓住了當時對太空充滿了好奇與崇拜的電視觀眾。
其實,每一個企業都渴望成為老大哥,它們希望從產品入手,發明一種模式,讓消費者習慣這種模式,從而再也離不開它。它所貢獻的一切,都會被忠實粉絲認為是優點,從而接受。
無論是政治和經濟、商業和產品、IT和電子、生活和趣味,模式設計者都在扮演上帝的角色——不要問為什么,只管去喜歡,你所得到的幸福必將大于承受的痛苦。唯一不同的是,上帝沒有召回機制,所以企業和商人還算是好人。
因為我們其實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原文:新周刊官方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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