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急不可耐的谷歌硬件,到中美如何各自破題AI商業化
十一長假窩在家看谷歌發布會。看到其中某些產品的時候似乎覺得哪里不對,但假期帶來的生理愚蠢消滅了我的直覺。
直到今天看到馬斯克發推特批評谷歌新發布的家用攝像頭Clips,表示“這玩意一看就有哪里不對”。
沒錯,Clips之所以讓人懷疑,在于其工作原理是放在家里、躲在暗處。通過人臉識別來自動“拾取”你的家人,然后給他們拍攝7秒短視頻。
可如果家人不想被拍,豈不是又涉及到隱私問題?加上數據上傳到云端,再次增加了隱私被侵犯的風險。谷歌眼鏡的隱私風波剛剛過去,為什么Clips又重蹈覆轍?
答案或許在兩個原因之間:一方面Clips用的是人臉識別技術,標準的“AI first”;另一方面這是個家庭場景,今年谷歌的全平臺AI硬件戰略已經展示了他們的決心:只要是個場景,就要有我在!
所以,無論自動拍照設備多么的詭異和不友善,它都被谷歌以侵略式的姿態扔進市場。所謂傲慢的背后永遠隱藏著自卑。谷歌的硬件思路背后似乎隱藏著這樣一個難題:AI想要商業化,真的好難…
AI的消費級產品焦慮癥
按照產業周期來劃分的話,整個AI可以分為基礎層、技術層和應用層。而應用層又可以按照商業目標的不同,分為行業應用和消費產品應用。
在這個相對模糊的分類背后,是一個中美AI企業都在面對的問題:消費級產品上的局面非常難以開拓。
從手機電腦,到耳機音箱,再到Google Home,這次谷歌發布的一系列硬件不難折射出谷歌迫切希望將AI技術融化到普通用戶生活的方方面面。
急于搶占每一個場景,一方面說明了循序漸進的AI產品投放速度可能無法支撐起谷歌的戰略需求。另一方面也展現出谷歌對于搶占用戶時間的渴求。但問題是,以AI為消費支軸,撬動整個硬件市場,僅僅是單一公司的美好愿望。但消費者的真實需求恐怕并非如此。
音箱端的Sonos、Echo;筆記本電腦端的Windows操作系統;手機端的蘋果……谷歌的硬件攻堅戰比想象中更艱難。在中國也是一樣,廠商總是快節奏的跟風推出新AI硬件,并期待以此達成整個家庭或個人生活矩陣上的圍剿。
但用戶真的愿意為了某種新技術、新體驗,而拋棄已有的手機電腦使用習慣去擁抱它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面對用戶早已形成的硬件認知,和AI需要集團作戰的尷尬境地,產生了中美兩國共同面對著的AI消費級產品焦慮癥。
其實現實是:更多的硬件不一定等同更大的銷量,更大的銷量也不一定等同更多的使用時間,更多的使用時間也不等同用戶認同了AI。AI真正要搶奪的,是用戶使用AI的習慣,是適應AI消費的心智,是愿意與AI形成數據交互的沖動。
中美兩國觸碰AI的不同可能
如上所述,希望解決AI消費產品的困境,就要明白用戶會在哪些時間,以何種方式觸碰到AI。
根據2016年的統計數據,中國人每天平均用電腦上網3.4小時,用手機上網2.5小時;美國人每天平均用電腦上網4.3小時,用手機上網1.9小時。
中國網民上網的需求集中在幾個超級應用上,美國網民的打開習慣則比較散亂。從硬件使用形態上來說,美國更注重電腦和其他智能硬件,在中國則手機獨大。用戶的使用習慣中,美國重郵件、中國重App。包括網購、資訊、娛樂等應用的使用頻率,中美兩國均有很大差異。
AI進入用戶的契機,以及形成商業撬動的可能,就蘊藏在兩國用戶不同的社交習慣、消費習慣、訊息習慣和設備習慣當中。
不同的用戶習慣積累,衍生了不同的新技術滲透方式。美國的幾個AI巨頭中,就分別推出了音箱、無人超市、無人機、AI聊天、個人信息管理等等多類型的應用,這來源于用戶的多元化選擇。
而在中國,移動互聯網時代分割的超級應用局面恐怕很難支撐產品線各自為營的玩法。中國用戶的注意力非常頭部化,對于社群化的使用價值更加看重。而這很可能觸發不同的AI思路。
移動互聯網時代已經告訴我們:中國市場,完全可能把技術近乎無限的放大成商業價值。在關鍵技術準備好之后,AI更需要的是以最快速度貼近生活和移動互聯網時代下的習慣。否則商業焦慮將會步步緊逼,甚至質疑技術革命的意義。
顯然,在一些核心場景中,中國已經準備好了。比如2016年微軟推出了超越人類識別率的語音識別AI技術,但百度的同類技術已經在一年前就達到了相同標準。在很多關鍵項目上,中國并沒有落后,但完成AI商業化的優勢和步驟,中國與美國可能不太相同。
中國AI放大器更可能是巨頭業務布局
不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科大訊飛始終伴有爭議的原因何在?很多聲音在討論科大訊飛時,都提到了同一個問題:伴隨著強大的技術積累,它的商業變現能力和網絡可能并不匹配。
當然這種說法并不絕對。但之所以很多分析者在語音處理中更看好DuerOS,正是因為其作為整合了百度的信息與服務生態優勢的對話式人工智能系統,在技術架構中集成了對話服務和技能框架,通過對話核心系統、智能設備開放平臺和技能開放平臺構成更完整的智能生態。并且DuerOS可以通過云端大腦不斷學習進化,搭配豐富的內容資源為第三方伙伴提供全鏈條的服務。
廣泛適用于多種場景和設備DuerOS有更低的準入門檻,還可以直接搭載到手機百度、百度信息流服務產品,以及其他大流量應用中。
這樣,語音識別和處理技術,就能第一時間觸及用戶流量,讓用戶感受和適應AI帶來的體驗改變。而不是逼迫其下載一個新的應用,去體驗和感受未知價值的人工智能。
既有業務矩陣也可以吸引更多的開發者與合作者。畢竟開發者的核心需求也是價值轉化,同樣的技術條件下,當然要從更貼近用戶的角度去釋放自身業務。
同樣的道理,阿里的天貓精靈會一開始就貼近電商系統;騰訊在微信AI上的布局得到了更多認可與關注,都是因為超級應用背景下,AI可以依托龐大的用戶存量快速獲取認知和使用習慣。這種巨頭徹底切割某一領域,在美國是難以見到的。
簡單來說,與美國巨頭相比,中國巨頭更有可能摒棄全家桶模式的大而全,而是依據已有城池地形勾勒AI的護城河。巨頭本身場景的AI化,或許是消弭AI商業恐慌的捷徑。
當然,巨頭的產業縱深能力可以從后端提供動力。比如DuerOS是唯一開源自主芯片的AI語音交互系統,顯然離不開百度在NLP領域的長年積累。
對于創業者來說,認清“巨頭優先”并不可怕。AI始終是想象力的世界,不跟巨頭一起生產硬件,不代表無法加入硬件戰局。更有效利用巨頭資源,在開源生態中構建自我,或許才是AI時代的正道。
也許可以大膽的假設一下。未來阿里、京東的AI零售,騰訊的AI社交與游戲,百度在語音處理、無人駕駛,甚至信息流領域的AI,會是中國用戶接觸AI的第一體驗。
而從AI技術到AI商業消費的關鍵值,就蘊藏在其中的某個環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