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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對人工智能相關的高端技術的出口管制繼續收緊。

這次的目標出奇地明確：腦機接口（BCI）技術。

10月26日，美國商務部工業和安全局 (BIS) 出臺新規，擬向出口管理條例中進一步明確新的管制項目。

BIS表示，目前某些可能出于出口管制目的而引起潛在關注的項目，有些尚未受到多邊有效管制，因為它們是新興技術，其中包括腦機接口（BCI）技術，該類技術旗下包括神經控制接口、心機接口、直接神經接口等。

BIS 表示，正在就腦機接口技術的潛在用途征求公眾意見，尤其是這類技術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影響，（比如，此類技術是否可以為美國或其任何對手提供軍事或情報優勢）。

文件確定，此次意見反饋截止日期為2021年12月10日。

按照此前的慣例，在征求意見期限截止后，相關部門即將以此為標準，制定法律并推進實施。

時隔3年，腦機接口再次被美國「特別照顧」

實際上，美國對尖端新興技術傳播的控制早在3年前就已經開始。

2018年11月19日，美國商務部工業和安全局就出臺了對14項尖端技術進行出口管制的征求意見稿。

這14項技術包括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技術、機器人技術、量子信息和傳感技術、微處理器技術、定位導航和定時（PNT）技術、先進計算技術等。

實際上，在2018年的這份清單中，已經將腦機接口技術列入管制范圍。

2019年1月，該稿征求意見結束，收集公眾的評論超過220條，顯示出來的有效評論有41條。其中哈佛大學、匹茲堡大學、AAAI、AAAS、美國計算機研究協會等機構都曾發表意見（多數是要求延期），評論中絕大部分個人觀點持反對意見。

盡管面對大量反對意見，但此后的時間里，美國陸續參照這份清單出臺法律法規，對相關技術出口實施嚴格管制，對先進技術和設備進口有依賴的技術公司陸續遭受了重大影響，這種影響直到今天還在持續。

名為「征求意見」，實際上是走流程

現在，時隔近三年，BIS再次發出征求意見稿，特別針對腦機接口技術。此外，還在附帶的補充信息中提到，2018年那份征求意見稿中，有13條意見與腦機接口（BCI）技術有關。

從這些意見看，相當一部分人對將BCI列入出口管制清單表示擔憂，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可能影響與BCI技術密切相關的其他技術的研究與應用。

這些意見的主要觀點如下：

• 新興的BCI技術在人類醫療保健和輔助技術方面具有重要應用，因此，對此類技術過于廣泛的出口管制可能會阻礙這些領域的研究。

• 過于廣泛的出口管制會阻礙信息共享，從而阻礙航空航天業的 BCI 研究和開發項目，在與我們的盟友國家進行技術合作時，這類限制應予例外。

• 對腦機接口技術實施出口管制，將影響汽車開發、人工智能、先進材料開發等領域、人機界面和機器人技術。

• 敦促通過建立協調一致的多邊管制來解決美國對 BCI 技術的出口管制。否則，美國對此類技術實施出口管制可能會對未來與我們的盟友的合作產生不利影響。

• 如果美國對新興技術（包括 BCI 技術）實施廣泛的單邊控制，可能對美國的技術領先地位和競爭力造成損害。除非新興技術為美國獨有且僅包含核心技術，否則不應對其進行控制。

• 在制定和實施對此類技術的出口管制時，政府、工業界和學術界之間的有效伙伴關系至關重要。

盡管反對意見不少，但按照慣例和流程，這個「征求意見」下一步就是相關部門組織立法，推進實施了。

為何針對腦機接口？美國擔心的12大問題

美國為何在3年之后，重新針對腦機接口技術進行出口管制？很大程度上與軍事和國家安全有關。

文件顯示，此次對腦機接口技術進行管制，征求的意見主要圍繞12個問題。

(1) 需要采用哪些具體的 BCI 技術統一標準來確保其在全球范圍內的應用（即作為 BCI 技術的國際標準）？

(2) 美國 BCI 的發展與其他國家相比處于什么位置（例如，美國是否處于 BCI 技術發展的最前沿）？

(3) BCI 技術目前是否可以在某些國家/地區用于商業用途，如果可以，在哪里以及用于什么特定目的（如，外國公司是否已經開發了用于特定商業應用的設備或芯片）？

(4) 侵入性和/或非侵入性腦機接口技術的當前發展階段，是否已達到該技術可用于商業生產和使用的程度？

(5) 非侵入性腦信號傳感器的主要進展是什么？發展更快的是「軟件」（算法），還是「硬件」（傳感器）？

(6) 建立對 BCI 技術的出口管制對美國整體上的技術領先地位有何影響？如果管制主要針對「軟件」，這種影響是否會明顯不同？如果是硬件，情況又將如何？

(7) 人工智能（AI）技術或其他新興技術的未來發展如何影響腦機接口技術的發展，反過來呢？

(8) BCI 技術的使用（醫療或軍事方向）可能會產生哪些道德或政策問題？

(9) BCI技術的應用目前存在或可能產生哪些風險和收益？

(10) 針對特定應用使用侵入性和非侵入性腦機接口芯片/傳感器和相關軟件（如信號處理算法）的潛在優勢或劣勢是什么？

(11) 是否有一些 BCI 技術比其他技術更容易受到網絡安全威脅的影響（比如使用 BCI 技術的軍事系統可能會對美國生物防御產生不利影響）？

(12) BCI 數據被黑客入侵或操縱以影響用戶或機器的可能性有多大？與其他形式的數據相比，此類數據是否天生更容易受到黑客攻擊或操縱？BCI 數據的侵入性或非侵入性特征是否會對此類數據的潛在脆弱性產生任何影響？

大棒又將落下，國內準備好了嗎？

腦機接口，是大腦和外部設備之間創建的直接連接通路，也是全面解析認識大腦的核心關鍵技術，是國際腦科學最前沿研究的重要工具。

腦機接口的核心是充分發揮人腦的優勢，繞過人體自身器官，大腦直接與外界裝備進行高效互動。其核心挑戰在于，如何在最低限度損傷大腦和最大限度利用大腦之間達到平衡。

環顧世界，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Meta、谷歌、亞馬遜等商業巨頭都在積極布局腦機接口領域，已形成較高的技術壁壘。

目前，中國腦機接口的關鍵設備和研究嚴重依賴進口，國內目前缺乏原創性腦機接口的核心技術，且研究開發布局分散、缺乏系統性。

此次美國進一步加強腦機接口技術的出口管制，國內腦機接口系統級產品及核心器件供應預計將受到不小影響。國內的腦科學研究、神經疾病患者治療等也會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