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理念由來已久，若從敏捷軟件開發宣言的發布算起，今年已經是20周年了。在這漫長的歲月里，越來越多的團隊在“四個高于”的價值觀引領下，以十二項原則為指導，欣然求索而持續演進，在實踐中探尋更好的軟件開發方法。

雖然敏捷自身一直在變化，不同團隊對敏捷實踐的落地也多有差別，但人們對敏捷核心的理解趨于一致。“追求更短的反饋環” -- 便是其中被大家廣泛認可的一項核心目標。假如以終為始來看，那么：

• Inception的采用，拉近了項目團隊與產品團隊/用戶的距離，在獲得需求有效澄清的同時也對軟件設計進行快速反饋和更新。
• Pipeline的采用，加快了軟件集成的效率和頻率，掛載流水線上的分層自動化測試縮短了代碼檢測的反饋環，這也是落地快速交付的根本之一。
• 而快速交付的實現，完成了產品/用戶-項目團隊-外部市場的閉環，小步快走，縮短了市場驗證的反饋環。

然而，以“追求更短的反饋環”為目標的敏捷，不僅僅在以上方面改變著敏捷團隊的開發流程和技術實施的軟件工具，也真切改變著團隊人員的角色認知，工作內容和思維方式。在這篇文章里，我們來梳理一下在敏捷驅動下，QA這一角色如何從傳統Tester一路走來并不斷演化(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更名為QE)。

角色認知

曾幾何時，CMMI還流行，研發中心的人員按職能維度被劃分為PM團隊，開發團隊，BA團隊和測試團隊等(這可能是角色墻或部門墻形成的一個條件)，那時測試團隊中質量管控的角色則被稱為：

• 手工測試工程師
• 自動化測試工程師
• 專項測試工程師(諸如：安全測試，性能測試，無障礙測試)
• 測試經理

在項目敏捷化轉型的過程中，上面各個團隊的經理，當然也包括測試經理，或情愿或不情愿地從自己團隊中抽出一部分人力資源組建出特性團隊。這個團隊在敏捷深化的過程中也經歷類似塔克曼團隊發展模型的歷程，下面我們從質量的角度來進行分析。

(1) 組建期

這個時期，手工測試，自動化測試人員可能是分開的，甚至專項測試人員只是兼職參與。團隊成員按照原來瀑布開發模型固有的階段式方式，像4x100米接力賽一樣合作，任務在角色之間一棒接一棒，雖然團隊交付周期縮短成2到3周，但敏捷卻被玩成了小瀑布，不同角色各掃門前雪，整體velocity并不高。你會發現，手工測試和自動化測試由于目標不同(一個為了發現缺陷的總數，另一個為了自動化測試覆蓋率)，在配合上也貌合神離達不到1+1>2的效果。在這樣的情況下，將質量把控統一到一個角色上刻不容緩，便有了Quality Assurance的角色。

(2) 震蕩期

到了這個時期，隨著CI/CD pipeline等基礎設施的優化，和團隊成員的磨合，整個團隊的研發效率震蕩提升。敏捷團隊有了QA這個角色來負責項目質量，測試工作范圍較以前大大增加。角色統一后的QA，可能會出現力不從心，總擔心Ready for QA的卡測不過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有的團隊開發測試比在8比1以上)。測試過程中如何更精準得實施測試，如何從已有缺陷的規律中讓開發人員吸取經驗提升Build穩定性，怎樣才能前攝性得預防問題的發生?對這些問題的思索，逐漸讓QA演變為Quality Analysis的角色。

(3) 規范期

敏捷追求持續改進，如何更好實現敏捷鐵三角中對質量的追求?如何更進一步縮短項目反饋周期?我覺得形成規范的過程，不僅是研發流程的規范，軟件工具的規范，交流溝通的規范，也是一個化繁為簡的過程。人常說，積少成多，眾志成城。在項目質量上更多憑借團隊的力量對每一件過程結果進行快速反饋，便是不二法門，也是更成熟的QA -- Quality Advocate手中高舉的旗幟。

本圖引自《數字化轉型背景下的測試轉型》

工作內容

也許有人覺得，說來說去不管哪種QA，都只是對這個英文縮寫的演繹。如果愿意，QA也可以被理解成Question & Answer。我是認可Question & Answer這種詼諧的說法的，試試回憶一下在項目中是提出問題和追尋答案較多的那個人，不正是QA嗎?

不過，為了大家更好理解，我們在這里把對QA的三種解釋稱作三頂帽子，下面來從工作內容進行劃分：

(1) Quality Assurance

質量保障，是對傳統Tester工作的擴展，是對傳統四個測試角色的統一。它將角色的思考范圍從具體測試執行的“點”提升到測試設計+執行的“面”。

質量保障工作內容

(2) Quality Analysis

質量分析，在質量保障的基礎上加入了思辨的成分，如何從業務價值的交付出發更有效地改善質量，將工作方向從質量檢測推進到質量提升。這樣一來，QA的角色逐漸走出了獨立的角色范疇而上升到團隊影響的層面。

質量分析工作內容

(3) Quality Advocate

到了質量倡導，QA對團隊的影響更加突出，更像是質量的布道者，讓所有角色對質量的思考遍布所有活動和階段，把團隊在質量管理的持續改善量化展示，致力于將質量內建轉化為團隊的基因，并在合適的時候孵化出新的質量實踐。

質量倡導工作內容

從上面的描述，大家或許會覺得QA的三頂帽子有某種漸進關系，其實不然。既然是不同的三頂帽子(就像鴨舌帽，禮帽，頭盔)，敏捷中QA就會在不同的場合挑選適合的帽子戴上。只有以自動化測試作為效率基石，質量保障拓寬覆蓋范圍，質量分析精準優化，質量倡導沉淀文化，協同一致才能造就成熟的敏捷QA。

Test Engineer和QA關系圖

思維方式

在敏捷項目中，是什么推動者QA工作內容的變化?我覺得這個推動力，一方面源于敏捷實踐帶來研發效率提升后對下游角色的倒逼，另一方面也出自質量人員對敏捷理念的遵循和演進。而這些在改變工作內容的同時，也促成了思維方式的改變，比如下來將要講到的一個目標，一個依據，三大法寶。

(1) 以預防缺陷為目標

缺陷修復的成本會隨著發現缺陷的時間越晚而越昂貴，更早得發現缺陷可以有效降低軟件研發成本。雖然發現缺陷數目被換算成測試人員績效組成，這種現象直到現在還能在某些組織見到。這樣對缺陷修復成本趨勢的不屑，更多是人浮于事的結果。測試的目標是預防缺陷而不是發現缺陷，在敏捷組織被廣泛推崇。

本圖引自《敏捷測試的核心》

(2) 以測試宣言為依據

敏捷宣言是敏捷組織的圣經，由敏捷宣言演化而來的敏捷測試宣言，強調持續測試，精準分層自動化，認同團隊共擔質量，推崇質量內建。為QA的實踐探索提供了理論的依據。

(3) 法寶一：溝通中心化

在探索QA實踐的過程中，為了落地測試宣言中的理論，對QA這個角色在決策溝通和流程影響方面提出了很大挑戰。QA從拿槍桿子的技術崗位，要變成文可安邦武能定國的大才，也要有上廳堂下廚房的自如。

(4) 法寶二：質量內建

質量內建作為預防缺陷最重要的措施，QA參與到敏捷過程中的各項活動。在每個有過程結果產出的活動中，QA來提出問題，激發其他成員對于質量和影響的思考，使團隊時刻把質量掛心間。

(5) 法寶三：分層自動化

為縮短代碼修改驗證的反饋環，自動化測試作為Pipeline配置的硬性條件，重要性被提得更高。自動化腳本設計得到分層設計，在系統架構中由低到高分為單元測試自動化，組件/服務測試自動化和系統測試自動化。這樣一來，自動化的測試角度更多樣，覆蓋更精準。

QA職業路線

敏捷的演進推動者角色的演變，角色的演變又反過來推動敏捷的演進。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道理，因果流轉，互為促進。

講了這么多，總會有留心者發現，上面所說的敏捷QA的影響范圍始終沒有跨越出團隊級別。我們知道隨著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深入，敏捷已經由最初的團隊敏捷，擴展到業務敏捷，又在加持EDGE后進化出組織級敏捷。那么，QA這個角色在敏捷演化中有沒有發展出一條對應的職業路線？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現在是時候祭出21年TW最新的QA職業路徑的原型圖了。下面，我們一起學習Global對QA職業路徑中每個節點/職位產出(Outcome)的定義。

(1) Quality Practitioner

質量執行人，在敏捷團隊中實現：

• 強壯，可擴展的自動化套件以支持持續交付
• 將高質量的軟件交付到生產環境以滿足業務目標
• 通過持續測試實現快速反饋

(2) Quality Anchor

質量專家，在敏捷團隊或客戶線(Account)上，從質量治理角度與業務，設計人員，架構師等各類角色溝通，獨立推動：

• 促成業務和開發團隊在質量策略、風險及應對措施、團隊培養、強壯而可擴展的自動化套件方面保持一致，從而實現持續交付
• 將高質量的軟件交付到生產環境以滿足業務目標
• 通過持續測試實現快速反饋

從上述的分類產出可以看出，Tester和Quality Assurance可以被mapping成Quality Practitioner，而Quality Analysis和Quality Advocate則mapping成Quality Anchor。

隨著質量專家對客戶在質量影響力的提升，更上一層樓，QA的發展會進入更廣闊的平臺。這也是最值得在國內探索的。

(3) Quality Enabler

質量教練，在更大的復雜交付項目或數字化組織轉型過程中做到：

• 跨職能/地域/團隊定制化推行質量原則和優秀實踐
• 采用最優的敏捷QA實踐
• 獲得內嵌于團隊的質量基礎，原則和理念

(4) Program Quality Leader

項目質量經理，在具有多個團隊的大型復雜交付項目中實現：

• 跨組織監督和協調多個項目，產品和其他戰略計劃
• 在跨職能團隊間實現高效溝通
• 平穩、快速地大規模持續交付
• 領導出密切合作的QA團隊

(5) Quality Strategist

質量策劃師，深入研究復雜項目或敏捷轉型組織并提出對癥的質量策略和落地規劃：

• 制定跨團隊和項目的質量方案和測試策略
• 規劃明確的目標、行動計劃和資源調配以促成執行落地
• 為客戶創造獨特的商業價值的新機會

(6) Quality Partner

質量合伙人，作為客戶高層管理團隊(CxO level)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推動在客戶組織級建立并推行QA紀律：

• 順應組織愿景，持續的質量交付中在組織級完成流程實踐和策略轉型
• 在客戶組織中實現質量文化和質量理念的建立和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