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類學者3年的黑客生活體驗
11月30日消息,據國外媒體報道,加拿大麥吉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的一位人類學家為了研究黑客,專門搬到黑客聚集的舊金山,與黑客們同住了三年時間,進而完成了一部作品。這位人類學家在接受《連線》雜志采訪時說,黑客世界的文化內涵極其豐富,如果能把這些內容搬到銀幕上,那將是一部相當不錯的電影。
人類學家加布里埃拉·科爾曼(騰訊科技配圖)
以下為《連線》文章主要內容:
當你成為一名人類學家之后,你總是想要探索一個同行們還沒有發現的人群,用幾年時間與當地人住在一起,了解他們的生活方式。這正是加布里埃拉·科爾曼(Gabriella Coleman)的行為方式。她前往舊金山,與黑客們住在一起。
科爾曼是麥吉爾大學的一名教師,也是一名人類學家,她在灣區住了三年,研究Debian Linux開源操作系統開發社區和其他黑客,也就是那些以找到軟件開發的新方法為榮的人們。最近,她正在對Anonymous黑客組織進行深入研究,該組織發起的黑客攻擊既是抗議,也是搗亂。
到達舊金山之后,她主動與電子前沿基金會(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合作,她堅信印有eff.org標志會使人們更愿意與她交談。在舊金山四海飯店(Four Seas Restaurant)舉行的灣區Linux用戶小組每月聚會上,她從自由軟件談到中國美食。她與極客們一起為釋放黑客迪米特里·斯克利亞羅夫(Dmitry Sklyarov)而游行。她從內而外地學習這種文化。
現在,她已經根據自己的經歷撰寫了一部新書:《編碼自由:黑客的道德與美學》(Coding Freedom: The Ethics and Aesthetics of Hacking)。這是人類學領域的一部學術作品,主要回答這樣一個問題:成為一名黑客意味著什么?
本月早些時候,科爾曼接受了《連線》雜志采訪,談到了她的新書。以下為采訪內容選摘:
連線:是什么令你下定決心與黑客們一起生活?
科爾曼:我想要住到一個有很多黑客的地方去,我不想只進行在線研究,我已經在網上對Anonymous進行了很多研究。我想要的是:“不,那里有黑客,他們就在那里,我要去舊金山。”
我迅速發現,黑客領域有很多事件與開源無關。你知道,例如Infosec,他們有易于犯罪的傳統,隨后還出現了硬件的爆炸。這成為我研究的主題。這本書雖然是關于開源的,但我想要整合黑客的其他方面,我對什么使之成為黑客這個問題也非常感興趣。
我首先在紐約對信息安全方面的黑客進行了研究。這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群體,他們似乎并不是黑客,而是建設者,但首先要打破一些東西。不過Infosec總是會突破這個界限。
連線:學術界的同行如何看待你的這部作品?
科爾曼:他們認為這很有趣,也是一種進步。但有這樣一種觀點認為,黑客世界的文化,尤其是在西方,仍然不夠豐富。有的時候我也這樣認為。但后來我發現,計算機黑客和黑客美學的文化其實非常深厚。
我的書里專門有一章介紹黑客之間的笑話、幽默和聰明才智。對我來說,這是最有意思的一部分。我感覺這個章節只是掀開了表層,他們的口述歷史和傳說繽紛復雜。另外他們會如何做記錄,包括軟件命名的時候經常采用歷史典故,以及計算機黑客在非技術領域撰寫的內容,包括宣言、聲明和科幻小說等,你知道的。
我還對其他一些方面感到震驚。一方面,黑客世界孕育著豐富的民權文化,這與黑客世界以外的人們對自由言論和隱私的關注類似。另一方面,這是一個美學世界,專注于自我,但很難向普通大眾翻譯。因此,黑客領域這種深厚的樂趣和民權文化正是我眼中的人類學內容。但我的同行們似乎對此并不信服。
連線:你是否遺憾沒有去一個更加古怪的地方?
科爾曼:是的,他們一直都笑我,他們說:“你真幸運,你呆在舊金山,到咖啡廳里坐坐,與黑客交流。我們不得不走出去,在叢林里探索。這很艱苦。”
這很有趣,因為我所在的委員會非常認可我的論文,并且獲得了各種獎項。但我總是難以向人類學部門進行介紹,直到今天,我甚至都很少被邀請到人類學部門發表演講。
連線:講好一個極客笑話似乎很難,因為他們處于不同的層面。幽默經常有助于發現有類似思維人們,我認為這個社區的人們經常不被他人理解,或者在與別人交流時難以產生共鳴。因此,他們需要簡明扼要地說出:“好了,我們要進行一場談話。”
科爾曼:這個章節的其中一個內容就是,首先我認為黑客們擅于講笑話,因為黑客攻擊就是重新排列和布局,這正是笑話的本意。這是一個很務實的觀點,但是他們賦予了很大的文化價值。即便是一個很優秀的代碼也會引起爭論,但一個有趣的笑話就會讓爭論以笑聲結束。
連線:你認為,有沒有可能把黑客世界的樂趣搬到電影屏幕上?
科爾曼:通常我認為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對電影《駭客軍團》(We Are Legion)印象深刻,導演布萊恩·耐本伯格(Brian Knappenberger)做得非常棒,其中一個原因就是Anonymous黑客組織的世界里有非常豐富的視覺詞匯,這是他們通過自己的作品所創造的。
我曾經想過,在電影屏幕上表達開源極客和易犯罪的黑客,我覺得這需要一位天才導演。我曾與多位電影制片人交流,希望鼓勵他們拍這樣一部電影,與他們一起真正感受黑客的生活,并產生這樣一種感覺:“你能拍出這樣的電影嗎?”我還沒有看過任何一部這樣的電影,我覺得它拍出來肯定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