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開啟AI元年的達特茅斯會議,坐在香農旁邊的神秘“第七人”是誰?
大數據文摘出品
1956年8月,在美國漢諾斯小鎮寧靜的達特茅斯學院中,克勞德·香農(Claude Shannon,信息論的創始人在內的幾十位科學家正聚在一起,討論著一個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主題:用機器來模仿人類學習以及其他方面的智能。
會議足足開了兩個月的時間,雖然大家沒有達成普遍的共識,但是卻為會議討論的內容起了一個名字:人工智能。因此,1956年也就成為了人工智能元年。
一張集體照(見上圖)拍攝了7名主要參與者,在之前的文章中,一直只標明了六個人的位置,在后排,從左到右,是奧利弗 · 塞爾福里奇,納撒尼爾 · 羅切斯特,馬文 · 明斯基(Marvin Minsky,人工智能與認知學專家)和約翰 · 麥卡錫(John McCarthy),坐在前面左邊的是雷 · 所羅門諾夫(Ray Solomonoff),右邊的則是克勞德 · 香農(Claude Shannon,信息論的創始人)。
在達特茅斯研討會之后的幾十年里,這六個人都對人工智能、計算機科學或相關領域做出了貢獻。
讓人已疑惑的是,在所羅門諾夫和香農之間的人一直身份未知,這個神秘的“第七人”究竟是誰?
神秘的“第七人”
多年來,一些人認為這是特倫查德·莫爾——另一個人工智能專家,參加了研討會。
但是特倫查德·莫爾的兒子否認了這個說法,特倫查德的兒子保羅·莫爾表示那個不知名的人絕對不是他的父親。
最近,一封信出現了線索。1956年11月8日,納特 · 羅切斯特給一些同事發送了一份簡短的便條和照片的復印件:“隨信附上了我為人工智能小組拍攝的照片。”他給麥卡錫、明斯基、塞爾福里奇、香農、所羅門諾夫以及彼得 · 米爾納(Peter Milner)寫了信。
所以那個神秘的“第七人”一定是米爾納!
這就說得通了。米爾納曾在蒙特利爾的麥吉爾大學研究神經心理學,盡管他受過電氣工程師的訓練,他通常不會與其他人工智能先驅混為一談,因為他的研究興趣與他們不同。
即使在達特茅斯,他也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他在1999年的自傳中寫道:“我被邀請參加一個計算機科學家和信息理論達特茅斯學院的會議... ..大多數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只不過,米爾納并不知道自己的研究其實也是現代人工智能的奠基之一。
在他引人入勝的自傳中,米爾納描寫了二戰期間他在雷達研發方面的工作,以及戰后他從核反應堆設計到心理學的轉變。他在1954年的博士論文《顱內刺激對大鼠行為的影響》研究了電刺激對某些大鼠神經元的影響,這些神經元被廣泛而熱烈地稱為“快感中心”。
這項工作促成了米爾納最著名的論文之一,即1957年發表的《The Cell Assembly: Mark II》。這篇論文描述了當大腦中的一個神經元被激發時,它是如何激發相似的連接神經元(尤其是那些已經被感覺輸入激發的神經元),并隨機激發其他皮層神經元的。
這與今天的深度學習大模型結構非常相關,可以說,米爾納的工作促進了人工神經網絡的早期發展,這也是他被列入達特茅斯會議的原因,后來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員對研究大腦和神經元以重現其功能和智能也有著相當大的興趣。
這張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這張1956年的照片顯示了背景中達特茅斯大廳的左側。
2006年,達特茅斯召開了一次名為“ AI@50”的會議,以慶祝人工智能大會召開50周年,并討論人工智能的現狀和未來。
特倫查德 · 莫爾(Trenchard More)是納特照片中最常被誤認為“第七人”的人,他會見了組織者詹姆斯 · 穆爾(James Moor)和凱里 · 赫克曼(Carey Heckman) ,以及溫迪 · 康奎斯特(Wendy Conquest) ,后者正在為本次會議拍攝一部關于人工智能的電影。AI@50的組織者們都不知道1956年的會議真實的舉辦地點。
1956 年達特茅斯夏季人工智能研究項目的五位原始參與者。從左到右:Trenchard More、John McCarthy、Marvin Minsky、Oliver Selfridge、Ray Solomonoff
最后,還是莫爾帶領他們穿過草坪,來到達特茅斯大廳的左側門口。
他向人們展示了曾經使用過的房間,這反過來又喚起了他們以前的記憶。在1956年的會議上,莫爾在2011年的一次采訪中回憶道,“塞爾福里奇、明斯基、麥卡錫和雷 · 所羅門諾夫,我們聚集在一個架子上的字典周圍,查找“heuristic”(啟發式)這個詞,因為我們認為這可能是一個有用的詞。”在2006年參觀達特茅斯大廳時,他驚喜地發現字典還在那里。
“Heuristic”這個詞在1956年的整個夏天都被引用。一些參與者沒有嘗試通過分析大腦來開發機器智能,而是專注于解決給定問題所需的操作步驟,特別是利用啟發式方法來快速識別步驟。
誰不在照片上?
有一個人時不時地出現在達特茅斯工作室,但從來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參加者的名單上: 格洛麗亞 · 明斯基(Gloria Minsky),馬文 · 明斯基的妻子。
但那年夏天格洛麗亞確實出現了。只有馬文、雷和約翰 · 麥卡錫三人參加了為期八周的研討會。其他人按照他們的時間表來來去去。當時,格洛麗亞是波士頓兒童醫院的一名兒科研究員,但只要有時間,她就會開車去達特茅斯,住在馬文的公寓里,拜訪參加研討會的人。
幾年前,也就是1952年春天,格洛麗亞在紐約貝爾維尤醫院做病理學住院醫師時,開始和馬文約會。馬文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生,麥卡錫也是,他們倆被邀請到貝爾實驗室夏天在克勞德 · 香農手下工作。七月,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四個月后,格洛麗亞和馬文結婚了。雖然馬文一直在為香農工作,但香農堅持讓他和格洛麗亞去新墨西哥州度蜜月。
四年后,麥卡錫、香農、明斯基和納特 · 羅切斯特一起組織了達特茅斯研討會。格洛麗亞記得她丈夫和雷的一次對話,在那次對話中,馬文表達了一個后來成為他的標志之一的想法:“你需要用不止一種方式來理解事物。”在明斯基2007年出版的《情感機器》一書中,他研究了情感、直覺和感覺如何創造出不同的描述,并提供了不同的看待事物的方式。
他傾向于人工智能中的符號邏輯和演繹方法,他稱之為“好的老式人工智能”。
與此同時,雷關注的是概率ーー某事發生的可能性以及對其演變方式的預測。他后來開發了算法概率論,這是算法信息論的早期版本,每一種對事物的不同描述都會導致一種未來給定結果的概率(有些更可能,有些不太可能)。
概率最終成為機器學習的基礎。
如今,隨著ChatGPT大火,很難再有人想到,這些幾十年前就在探討人工智能的先驅們,嘗試了多少不同的路徑,才讓人工智能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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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spectrum.ieee.org/dartmouth-ai-workshophttps://web.archive.org/web/20100612150810/http://www.dartmouth.edu/~ai50/homepage.html
https://psycnet.apa.org/record/1959-00249-001